鱼采薇垂眸之间,已经想到了师父的用意。
师父故意提点她们关于吕蒙的事,却又完全不将吕蒙放在眼里,这明摆着要用徒弟练兵。
“好了,你们也不必太过紧张,在宗门他不敢放肆,等你们从春晓秘境回来就该筑基了,还怕他不成!”
华辰真君越阶挑战惯了,莫说现在是元婴期对金丹期的吕蒙不屑一顾,就是他筑基期时,在金丹期面前也没有退缩过。
做师父的强势,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是脓包,吕蒙,正好拿来给徒弟们做磨刀石。
以前,华辰真君只对桑离和凤长歌有信心,如今,看鱼采薇一身浑厚的灵韵,最后的担心也放下了。
不过,华辰真君也不是狂妄之人,有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要是吕蒙处心积虑对付练气期的鱼采薇和凤长歌,他纵然有威慑力,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着。
要对付一个人,很多时候,不需要亲自动手。
“为师给你们每人两张剑符,关键时刻用。”
不得不说,华辰真君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。
这时候,在归元宗云翠峰的一间洞府里,吕蒙正咬牙切齿,显然已经将鱼采薇师兄妹恨上了。
他觉得自己完全被三人蒙骗,桑离发现的那个阵法,就是青冥石矿的入口,桑离在他面前演戏,离开阵法,暗中又让凤长歌去破阵,他费尽周折都找不到的青冥石矿,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凤长歌找到,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让青冥石矿浮出了水面。
那可是大型的青冥石矿,要是他早点找到,收入腰包,换成灵石,买来天才地宝弥补他的精气和根基,何愁元婴不成,便是化神合体,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。
还因为精铜矿的颠覆,不得不回到宗门修炼,精铜矿里的油水,他也是相当看重的,现在,全付之东流了。
“青冥石矿,该是我的,全该是我的,该死的桑离,该死的凤长歌,还有那个鱼采薇,要不是他们,何至于……,可恶,可恶至极。
还有我那两个可怜的外孙,也是受他们牵连而死。
从来没有人能在阻碍我后还全身而退的,在宗门有华辰真君护着明面上不能把你们怎么样,等出了宗门,看我怎么收拾你们,也大可不必如此,我不出手,还找不到人出手吗?”
吕蒙握了握拳头,青筋暴起,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,拿出传音玉简,“给我查一查,华辰真君的两个女弟子,尤其是那个叫凤长歌的,越详细越好。”
阴风刮起来了,扬起了阵阵黄沙。
天空中半个月亮斜挂,星星闪烁着寂寥的光芒。
燕浩手里拎着酒坛,对着无尽的星空,喝着悔恨的闷酒。
突然,他猛地将酒坛子举起来摔在地上,双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膝盖。
为什么,为什么要跪下来问原因,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?
燕浩眼角淌下泪水,“要是忍一忍,我现在就是明山真人的亲传弟子了。”
就是有了这一问,明山真人有意收他为徒的打算,立马就打消了。
明山真人是瑶光峰的一位执事长老,就是华辰真君的师兄华善真君的下属,同为剑修,颇看好燕浩。
那日收徒,自然是元婴真君收完,才轮到金丹真人。
明山真人还怕华辰真君直接收了燕浩,让他失去个好徒弟,没想到华辰真君选择了张少初。
可还没等明山真人高兴,燕浩就跪在华辰真君面前讨要个说法。
有什么可说的,小小炼气修士就敢直面元婴真君,明山真人不觉得燕浩有胆识,反而觉得他冲动鲁莽,为了不可能改变的事实,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。
要说明山真君都已经放弃了,怎么燕浩还能知道呢。
这还是明山真人亲自教诲过燕浩,希望他以后多动动脑子,想想自己的身份,该如何行为不该如何行为,别再做这种损不了人还不利己的事。
燕浩是大比第一名,本该万众瞩目,出了这件事,大家看他的目光可就不善了,有人觉得他活该,有人觉得惋惜,有人本就嫉妒他得了宗门丰厚的奖励,顷刻间,又幸灾乐祸起来。
天上和地下,不过一念之间。
从那天回到洞府,燕浩就再没出去过,他受不了其他人的目光,就像一把把刀子,凌迟着他的心。
可他也知道,躲得过今天,躲不过明天。
明天一早要到天枢峰集合,出发前往春晓秘境。
一只酒坛子突如其来,出现在燕浩面前。
“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,我来陪你喝两杯。”阴柔的声音穿透耳膜。
燕浩惊得腾地站起来,看到了立在他身旁的黑衣人。
黑衣人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,连眼睛都被一层面纱隐藏了起来。
“你是谁?怎么进来的?”
黑衣人施施然坐下,掏出两个酒杯,倒了两杯酒,一杯放在燕浩面前,一杯仰头喝下,还品了品,“真是好酒,就你修炼室外的阵法,也能挡得住我?”
燕浩面色一僵,祭出灵剑,指着黑衣人,“你擅自闯入我的修炼室,到底意欲何为?”
黑衣人摊开手,悠悠然道:“我进来干什么?我替你抱打不平来了,明明是你得了第一,华辰真君却偏偏收了不如你的张少初,本来想收你的明山真人,怕得罪华辰真君,不敢再提收你为徒的事,你,真可怜。”
燕浩气得脸都绿了,什么打抱不平,分明是嘲讽他来了,“你,马上离开,不然,别怪我不客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