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他说话有些失声,安意然抚上他颈部缠绕的纱布。
她似乎幻视他是如何冷静地掏出刀,又如何将刀锋对准脖子。在洁白的纱布下,他的伤口如同并蒂莲绽放般灿出红花。
“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多说话,再休息一会儿吧。”看见华致醒来,她趴在床头,鸦羽般睫毛扑朔着、带着温度的液体打湿他枕头。
“我不懂,我到底有什么可让你为了我这么做的?”
“不哭了,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。”华致尚有余力,抬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。
安意然感受到自己脉搏的跳动,某一瞬间,她感觉他们的气息、血液与脉搏似乎都交织缠绕着。像是打死的结,梗塞在一处、让双方都隐隐作痛。
“看,这是你的宠物螃蟹,我看它偷溜出来,所以就把它放水里泡着了。”她的指腹轻叩杯壁,惊起几颗气泡。
他伸出手,示意安意然拿得近一些。
安意然拿过去,把它放在华致脸侧的床头柜上。
“下次不要再这样了,我不想欠你那么多。”
床头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打在杯壁,蟛蜞伸出钳子轻轻叩击玻璃,发出编钟敲打般的余音。
二人都没有逃避,蟛蜞是这场面里唯一“逃逸”的存在。
“是我欠你太多了,我只想尽力弥补。”华致抬起眼皮。
安意然:“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,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和亏欠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“好,你说的算。”华致双手撑在身侧,起来倚在靠枕上。
“可以帮我捏一下肩膀吗?感觉有点酸。”
安意然没有仔细思考,回答他:“可以。”
华致在身后给她腾出一个正好能坐下的位置。
捏着捏着,华致感受到自己的后背传来了一股重量。
他起身,把昏倒的人抱到床上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华致拧开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瓶,让蟛蜞从里面爬出来。
终于能说话的蟛蜞如释重负:“这还不是担心你吗?不是我想不通,兄弟,你是疯了吗?”
“你知不知道稍微再深一点,就割到声带了,以后你就不能发声了!”
“放心吧我自有分寸。”
“她看到实验室的东西了,不能把那东西再留在这里了。”
彭琦看向实验室里的庞然大物:……
“这么大的东西,要怎么运出去?做成凉拌海蜇皮都比运出去靠谱吧?”
“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做到。”
安意然昏迷却没完全昏迷,尚且保留着一点意识。
不过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闻到那熟悉的味道,她就知道是什么东西,和上次的东西是同一种物质。
于是在吸入一点点之后,她假意配合装晕,其实早就屏气,防止了大部分迷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