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!
入夜,一只白鹞落入城寨的一处院子,站在女子窗边,口吐人言,迸出一个杀气凛然的字,尔后脑袋一歪,喙里溢出了鲜血,直接死了。
女人轻抚它的脑袋,转身回屋。
“传令神卫,动手!杀无赦。”
“得令。”
令出不可改,新月怔怔的看着门外,心觉惋惜,大概是那未知的神明让血灵神感受到了威胁吧,还是说这件事根本就没到过神明那里,只是血灵教的报复?
新月没想过要杀曹安,偌大王朝,目前就她所知的神明也就两尊,一尊是血灵教内供奉的,一尊就是曹安身后的,虽然这么说有些向外之嫌,但她内心深处的确对此番血灵神教的损失无感,自然对曹安生不出仇恨。
她来到这里,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神性吸引,想来看一看。
只是没想到,自己报上去的信息,得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。
她曾怀揣着对神明的敬畏和虔诚进入血灵神教,在她的预想中,神应该是光明的,至少是站在人类一边的,可这么多年过去,她在血灵神教只见了血腥与龌龊,他们把那些最底层的百姓都嗤之以鼻的行径捡了起来。
用一种离经叛道的方式把它装裱成为一种教条,一种仪式,并奉行终身,她经历了怀疑、愤恨、麻木,以至于对神无感,对血灵神教亦无感。
如今,她想看看另外一尊神。
鲜味斋。
杀机夜发,只是在几人靠近客房的一瞬间,曹安就已经从入定中醒了过来,招手背上葫芦,单手拎着铁剑,目光清冷,就在人影靠近的一瞬间,轻轻转身,迎着墙壁走了出去,撞破了一道木制的墙板。
走进了另一个房间,就像是走进一扇敞开着的大门,行云流水,没有丝毫阻塞。
床上的两人被惊起,紧接着传来了两声惊悚的男音。
气机感知中,这鲜味斋附近一共是十二人,每一个都有着不下三景凝气的实力,最高的那个应该达到了四景开脉,在曹安的感知中,那真气的凝练程度完全不同,如果其他十二人的真气凝练程度如月辉般清冷温润的话,他的真气就如太阳般灼热刺眼。
唰!
铁剑出鞘,精准的刺破窗花,溅出一抹殷红,收剑提气,人如飞鹰,立地而起,撞破屋顶,斜里掠去,独立于飞檐之上,三息不到的时间里,不仅离开了包围圈,更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利,眼中闪过一丝精芒。
鹰形圆满,能视微物,虽达不到夜视之能,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已经够用了。
还剩十一人,身着清一色的夜行衣,客房里的情况已经惊动了整个客栈的人,因为此刻出奇的安静,没有一点声响。
阿黄站在屋檐上,有些畏高。
“保护好自己,别跟来!”曹安话音落下,便有三条身影落在屋顶。
剑是普通的铁剑,招是基础的剑式,没有任何华丽的剑芒异彩,曹安去势如电,奔袭左侧黑影,如鹰击长空,携裹着一剑之威,黑影做足了准备,呈三角之势的其他两人也已行动。
然而就在这时候,鹰击长空的一击陡然折转,如灵燕一般,在空中毫无借力点的情况下,划出了一道圆融的弧线,倒折而出。
夜色里,那柄铁剑忽的有了光彩。
如一块暖玉,一闪而逝,一颗大好头颅顺着屋脊滚了下去,尸身却是重重砸进了客房内,惊起了短暂而压抑的呼喊。
没有停息,再去一剑,奔袭敌人面门,黑影双手呈剑,以剑身拦下了曹安的剑尖,可他错估了曹安的力量,剑身碎裂,没有起到丝毫阻拦的作用,他目光惊骇,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之色,来势汹汹的一剑,却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没有发出想象之中的声音。
只有一声轻微的碎裂,长剑就如切豆腐一般,递进了自己的胸口,斩断了最后的生机。
身后破空声至,优雅递剑之人仿佛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,下一秒就是黑云压城,虚空炸雷,身形拔高数尺,扭转身形,剑尖朝下一点,银冠掉落,长发扬起,黑影立时倒地,再无生息。
鹰击燕回,身形如电,或润物无声,潇洒优雅,或雷霆暴动,摧枯拉朽,今夜,是曹安一人的剑舞,客栈的飞檐就是独属于他的舞台,这剑舞得漂亮,却也舞得森然。
短短十几息的时间内,十一条黑影尽数毙命,一招制敌,绝对没有多出一剑,公平公正。
曹安一抖长剑,将最后的血珠震落,一个起落,定身在拦住长街尽头的男人跟前。
“你没出手,也没上屋檐,还要打吗?”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“你踏入三景了,之前的情报看来已经不对实效了。”男人半披着兽皮,将腰间两个混云锤解到一边。
“还是要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