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旨到了，朱国祯也不好多说什么，只能陪着沈炼一起跪着。
直到沈炼接旨，随行官吏才能起身。
沈炼旋即笑道：“朱阁老，今日多谢你前来迎接，替在下省了不少
时间呢。”
“客气，赶紧随着御林军去吧，别让陛下久等。”朱国祯装模作样道。
望着沈炼离去的背影，朱国祯就可以断定，正式招抚郑芝龙的圣旨不日即会公布于众，那么这份天大的功劳就会结结实实被落在沈炼的手中。
朱国祯暗自心想，喃喃自语道：“情况有些不妙啊。”
事已至此，总不可能当着御林军的面去阻止沈炼吧？
——
乾清宫。
为了迎接沈炼，朱由校特地换好衣物，没有躺在船上，在药物的作用下，脸色也比之前好看很多，偶尔还有些咳嗽。
身边仅仅苏柳一人而已。
苏柳倒了杯热茶，轻声问道：“陛下，您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，沈炼还要一会儿呢。”
如今季节乃是深秋，过不了多久北方会变得非常冷。
朱由校捧着茶盏，脸上露出些许无奈。
“唉……近些年来，这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，一年比一年冷！”
苏柳赞同道：“是啊，南京本是南方，去年的护城河结冻过后，竟是数日不曾划开，实在是古怪。”
“天不佑我大明。”
朱由校抿了口还有些烫手的茶水。
大明还没到风中残烛的地步，但
朱由校却知道自己的身体几乎每况愈下。
年仅二十出头，连北方深秋的寒意都挡不住。
茶水见底，这时宫外传来太监的禀告声。
“陛下，沈大人已到。”
朱由校清了下嗓子，朗声道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这时，朱由校看向苏柳，吩咐道：“你也出去吧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与沈炼商谈，必是军机大事，有些人没有必要在此地待着。
苏柳欲言又止，好在是闭上了嘴。
乾清宫的宫门打开之时，苏柳微微低着头走了出去，与沈炼来了个擦肩而过。
一缕秀发不经意掠过沈炼脸颊，裹挟着一阵香风。
沈炼没有在意，而是径直踏入宫中，很懂规矩地伸手关上宫门，旋即来到朱由校面前打算跪下。
朱由校却开口制止道：“现在不必讲究这些虚礼，说说吧，东南海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，最好不要对朕有半点隐瞒。”
“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部分情况，郑芝龙与我之间的关系，的确是蓄谋已久。”沈炼坦白承认道。
“那么指使郑芝龙攻打中左所的人，也是你咯？”
朱由校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炼，死死盯着他的神态变化，生怕错过了某种细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