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完全激怒了朱由校,到时候他就不是商量的态度了。
如今的朝中,叶向高和魏忠贤都已经失势,首辅朱国祯老成持重,即不反对,也不支持。
倒是东林党韩爌跳的最欢。
韩爌,东林党元老,万历二十年进士,历任少詹事、礼部尚书、内阁首辅,曾今为了惩治阉党出了不少力气,因此也遭到不少报复,如今阉党被压制,东林党较为势大,他才敢从内阁跳出来反对沈炼!
久久以来声名不显,但是“红丸案”与“魏党案”却与其牵涉颇深。
沈炼对于党争的威胁不必多说,现在更是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。
海禁,是公认的利益基础,皇权一直想要打开,但被朝臣用各种方法来阻止,在他们看来沈炼无非是想借此机会,博得朱由校欢心,一举登顶权力巅峰。
好巧不巧的是,
沈炼正是有如此想法,才会先拿濠镜澳动刀。
当时间不断推进时,东林党人才发现,不管如何明里暗里的阻止,朱由校从未改变过想法。
反倒,还会被其治罪。
东林党人自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,他们打心底清楚,新政改制不是件坏事,可对整体士大夫和他们背后的家族极为不利。
朱由校带来的皇权压迫,却让他们无法阻挡。
最要命的是,京城中的锦衣卫近期又开始大规模活动起来,十余位官员被抓进诏狱。
这些人有个相同点,那就是和濠镜澳中的事情有着牵涉。
朱由校没有向外透露消息,则是想给朝臣一个下台阶的机会。
“继续阻拦濠镜澳的新政改制,那么朕就彻查到底,到时候诸位就自求多福吧。”
朱由校这话,并非是在朝堂所说。
养心殿中,六部尚书齐聚,内阁大学士齐聚,他们对新政改制持有不同意见,也是朱由校邀请而来。
“当初要把沈炼‘放逐’到澳门,本来就是你们的意见,朕还想让他留在京城养伤呢。两三个月的时间,沈炼悄然肃清番夷之患,但也的确证明了那些祸患可以威胁到大明国本,
人家想出了法子应对,你们一个个的都跳出来反对,现在让朕如何是好!”
私下里,朱由校的态度没有朝堂上那么强硬,一众臣子面面相觑。
兵部尚书秦士文故意附和道:“陛下,不如就让沈钦差回京述职吧。”
此话一出,全场静默。
秦士文料定气氛会如此尴尬,所以他才说出这番别有用心的话。
沈炼要是回来,肯定又会闹得满城风雨,而且朝中没有位置能够给他了,当初下放到澳门,就是想让沈炼停歇一阵,也好给党争缓口气的时间。
结果,又搞出新政改制,颇有张居正的影子,但也要清楚张居正平反是天启二年的事情。
时隔五年,东林党不想见到第二个张居正!
朱由校见臣子们没有开口,温和笑道:“大家都心知肚明,不必弯弯绕绕,现在国家内忧外患,不妨先让沈炼试试,而且要清楚他新政改制的目的,无非就是稳定沿海局势嘛,也能从贸易中多赚取点油水上交给朝廷,对你们来说都没什么坏处,何必处处攻讦沈炼呢?”
这番话,简直是笑里藏刀,也是在明着告诉群臣,要是动沈炼一根汗毛,朕和你们没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