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下各大粮行的老板都是没有发话,是乎有一种难言的苦衷。舒温望向其中的一个粮行老板道:“陈员外,你与县令是本家,你带头发个话吧。”陈员外先是望向坐于左右的同行,随后言道:“大虫,你要我们降价官方平价粮出售,这是亏本的买卖,大虫不可厚此薄彼,还请大虫给我们一条活路。”其余的老板都对此响应的道:“陈老板此话有理,你们是官,我们是商,两头也不敢得罪,我们也有我们的为难之处,还请大虫体谅我等。”舒温有所疑惑的道:“此话怎讲?本官可以向朝廷上书,请求减免你们的税赋,朝廷还可以出一些扶持的政策,这可是机遇。”陈员外乃然还是有所担忧的道:“大虫,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们官府,我们这些粮行均是在宗客粮行进粮,宗客粮行是大宗商,它们向各分行售粮,而后在市面上出售,只要宗客粮行同意降价,我们二话不说,立即降价,不知大虫以为如何?”舒温对此也是无话可说,停顿了很久才道:“好,你们的意思本官都知道了,你们先退下吧。”这些商行的老板一起起身,躬身退下。
舒温起身走出县衙大堂,见天色已晚。县令陈嘉跟随在后,道:“上差。”舒温缓缓的走出道:“明日带上官兵,随本官一起赶往宗客粮行。”县令陈嘉叩首行礼道:“是,下官随时等候上差之差遣。”舒温与它相背对的道:“好了,陈大虫,你先退下吧,本官要独自的走走。”县令陈嘉望向站于身前的舒温道:“下官就此告退。”
在一家繁华的酒楼之上,喧哗之声不断。宗客粮行的东家也在这家酒楼之中,它来此是会见重要的高官,坐于上的正是上郡郡守李研。宗客望走进之后叩首行礼道:“郡守大虫。”郡守李研坐于上道:“宗员外不必多礼,过来请坐吧。”宗客望叩谢的道:“谢郡守大虫。”随后便走上坐下做为陪同。此时的宗客望乃然还是有些忧虑。郡守李研望向宗客望道:“宗员外若非遇到什么麻烦?”宗客望将心中的忧虑都说了出来,道:“京城来了一个监察御史,恐已盯上我的这个粮行,它这是要断了我的财路。”郡守李研言道:“宗员外说的是哪个舒温吧。”宗客望打量一下郡守李研,道:“郡守大虫已经知道了。”郡守李研道:“在朝廷自有高官向我报信,听说这个舒温刚正不阿,不善奉承,在朝中的官职倒是不小,连本官也要敬它三分。”随后郡守李研又道:“眉县属于扶风郡管辖之地,我向扶风郡郡守管大虫书信一封,这个请放心。本官让你见一个虫。”
随后内史刘江从帘中走出。郡守李研在旁介绍的道:“这位大虫是内史刘大虫。”宗客望起身行礼道:“刘大虫。”内史刘江道:“你们不必客气,都坐下吧。”郡守李研饮下一口酒道:“宗员外,今夜就看你怎么安排了?”宗客望倒是很阔绰,道:“二位大虫只管吃好,喝好,玩好,一切的消费用度由在下开销。”
宗客望起身拍了拍手,舞姬们纷纷走上,为它们演奏音乐。内史刘江被它们的美貌吸引过去,宗客望看着刘江不离的眼神,顿时明白了,便招呼其中的一个美姬前来敬酒。美姬坐于一旁,端起酒樽,妩媚的笑道:“大虫,小女子敬你酒。”随后将酒饮下。刘江则是色眯眯的笑道:“好,好,我喝,我喝。”刘江托起几案之上的美酒一口饮下。眼前的这些美姬都走了下来,坐于宗客望与李研之旁陪酒。官员享乐成为风气,舞姬们纷纷灌它们酒,它们则是乐不思蜀的样子,好似沉寂在这安乐之中,喝它个天昏地暗。
酒过三巡,它们都有些醉意了,宗客望将两位高官送出酒楼。郡守李研和内史刘江左拥右抱。和这些美姬一起上了豪华的马车。宗客望也是低头哈腰的跟随在后,招呼着道:“二位大虫好走啊!”郡守李研双手搭在左右美姬的肩上,回头醉醺醺的道:“宗客望,你做的很好,我们都很开心。”内史刘江拍拍胸脯的道:“宗员外,有本官在这扶风郡,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指头。”李研推开两边的美姬,摇摇晃晃的走上道:“宗员外,有刘大虫的话,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?”宗客望道:“放心,我相信刘大虫。”郡守李研道:“好,本官明天就要回上郡了,这个舒温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察御史,有监察百官之权,否则被它发现,又要在陛,明日一早就赶回上郡。”随后与刘江一起上车。
宗客望望着离去的马车,仆从站于宗客望的身后道:“老爷。”宗客望道:“今晚这钱花的值,有这些高官为我撑腰,舒温能将我奈何?走,今晚就回眉县,等待朝廷派下来的监察御史。”
宗客望连夜驾车赶回眉县,黎明时分进入眉县县城。天色刚刚亮开,舒温带领诸般衙役还有县令陈嘉向宗客粮行奔去,入宗客粮行,衙役守在宗客粮行的大门口。粮行伙计见这么大的阵势迎上,随后望向站于大门之外的衙役,道:“官爷,我们可是正经的商虫,没有干什么违法之事。”舒温走出道:“宗老板可否回来,唤宗老板出来吧。”守店的伙计道:“官爷,我家老爷刚刚返回眉县,不易被打扰,还请官爷改日再来,可好。”县令走上严厉的道:“你这厮可知它谁吗?它是今上派下来的监察御史舒温舒大虫,你家老爷拒不见客,是何道理?”舒温走上道:“陈大虫,不得无礼。”随后面向这个伙计道:“宗老板不出来也好,本官就在这粮行之内等,等到它出来为止。”舒温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,望向这个伙计不知所措的样子,问道:“你说宗老板是今天晨时返回眉县,本官来问你,你家老爷到了什么地方?见了何虫?什么样的虫会是如此之重要?尽然让你家老爷不远万里去相见。”这个伙计先是面露惊恐之色,眼神游走不定,随后又是敷衍的道:“小的去禀报我家老爷,官爷请稍后。”
伙计奔去后堂,叫来一个杂役道:“你需看守好粮铺,我要去宗宅将此事禀报老爷,记住,那些当官的不管问你什么,你都说不知道,记清楚了吗?”杂役连忙点头的道:“小的记清楚了。”伙计道:“你去前堂招呼那些当官的。”
杂役退出后堂,向前堂走去。伙计则是从后堂偷偷的奔出。杂役走到前堂,招呼着道:“大虫。”舒温抬头望向这个杂役,想要从它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来。又见这个杂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虫,于是问道:“宗老板是今天晨时返回的眉县县城,可是这样。”老实巴交的杂役只是点头并没有说出什么话。舒温又继续问道:“你可知道你们的老爷去了什么地方?见了什么虫?”杂役只是摇摇头,示意它什么都不知道。舒温质疑的道:“你来这家粮行干了多久了?”杂役比出五根指头,舒温道:“你在这家粮行干了五年,是这样的吧。”杂役还是点头的不说出一句话。舒温又继续问道:“你在这家粮行干了五年,应该有比较丰厚的报酬的吧。”杂役心中露出难堪之色,又见这个当官的一定是一个好官,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,道:“大虫,我们都是穷苦的百姓,因粮荒和大旱,欠了它们几年的租金,家里只有一个老母需要赡养,其余的家虫都去逃荒了。我为了还债来这干一些苦力。若老板心善,赏我一斗粮供给我艰难的度日。”说完之后两眼珠直打转,有两行泪水挤出。这是明显的压榨,榨干老百姓的血汗钱,只为谋取私利。舒温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,道:“你放心,今上派本官前来调查此事,有本官为你做主。你在这家粮铺干了这么久,应该知道你们的宗老板平时与什么虫来往或是有什么虫前来拜访,你可要说实话。”杂役听后恐慌的道:“这个我真的不知道。”它深知民斗不过官的道理,况且官官相护,便跪下道:“小的不敢说,大老爷,小的一家老小还要活命,你就饶了小的一家性命吧。”舒温道:“好,本官就不为难你了,好好的看铺,不要害怕,本官只是随便的问问。”随后走上扶起杂役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杂役回道:“小的没有名字,小的只知道是夏季雨夜出生,家虫唤我雨三。”舒温则是笑道:“谁说你没有名字,雨三就是你的名字。”
眉城的中心有一个豪华的宅院,四面深墙,墙内更是满园春色,正如宋代诗人叶绍翁有一首诗是这样描述,道:“春色满园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”一个伙计敲开正大门而入。
此时的宗客望在侍女的服侍之下就寝,躺于榻上,生活如此之安逸,是穷苦百姓所羡慕不来的。突然有下虫进入卧室报道:“老爷,张福有事来报。”宗客望顿时起身坐于榻头,道:“张福只身前往我私宅,定是粮铺出事了。”随后叫来侍女为它穿衣梳洗,之后走出在迎客厅道:“张福,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张福迎上道:“老爷,不好了,御史带有官差百号虫到我粮铺说是等候老爷前去与它相见。”宗客望顿时惊起,道:“舒温这是来者不善啊!我是民,它是官,民岂能与官斗。”走出叫来下虫,急道:“你速速去备车,老夫要赶往粮铺。”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,张福跟随在后,问道:“老爷,你怎么了?”宗客望转身道:“张福,你说我怕什么呢?在我身后有郡守和内史,还有在朝中的那些高官,我一倒下,你说它们还能在京城养尊处优吗?”张福跟随在后道:“它们为了保住自己,只有保住老爷才有它们尊贵的地位。”宗客望望向张福道:“张福,你终是开窍了,几年来你跟随老夫走南闯北,没有白跟。”张福则是低头哈腰的陪笑道:“小的跟随老爷这么多年,自然也是耳濡目染些。”宗客望听后道:“再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。我在眉城经营了多年,一个舒温岂能撼动得了老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