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,来,坐!”潘大爷对宁书艺和霍岩特别热情,一边招呼他们坐,一边转身进了厨房,很快又出来,手里还端了一盘水果,“这天儿挺热的,你们跑过来挺辛苦吧?来吃点水果!”
宁书艺看着潘大爷这么热情的招呼他们,怎么看都不像是方才周姐口中所说的倔老头儿,不由有些诧异。
潘大爷却误读了宁书艺的表情,以为是她看到自己手里拿的水果,所以才会这样,忙说:“这水果啊,我是昨个儿自己出去,到外面超市去买的。
买完之后,我在外头找了地方,都洗干净了,然后拿塑料袋兜回来的,都是干净的!吃吧!”
“潘大爷,您不用招呼我们,水果您留着吃就行,我们不渴!”宁书艺连忙对他说,把他递过来的水果又推了回去。
“我岁数大了,吃不了几口,你们两个小孩子,大热天的出来跑,深一脚浅一脚过来我这儿,不容易!吃!
大爷给就拿着!再客气我就生气了啊!”潘大爷眼珠子一瞪,虎着脸,摆出一副吓唬小孩儿一样的态度。
宁书艺失笑,人家都这么热情了,她再推测反而让人伤心,于是高高兴兴道了谢,接了过来。
“潘大爷,我先跟您解释一下,我们是公安局的刑警,过来走访是为了了解情况,您还有其他邻居跟开发商之间的合同纠纷我们管不了。”考虑到方才周姐的误会,再看看潘大爷这会儿的热情,怕呆会儿让他失望,宁书艺决定把话说在前面。
本以为潘大爷的反应会和周姐差不多,没想到他却一摆手:“我懂!虽然我不是警察,但是以前在厂子里的时候,那是保卫科的科长!
这事儿不归你们管,我懂!你们不用担心!
而且我跟他们那几家不一样,我压根儿不想搬!给我多少钱我也不想搬,所以我才不在乎谁来找我做思想工作呢!我这糟老头子七十出头了,我也活够本儿了!
回头就算是他们强拆,把我这一把老骨头埋里面,我也无所谓。”
这一番话说出来,宁书艺相信了先前周姐的话,这潘大爷的确是有些倔强的。
“大爷,您就自己住这儿?其他家里人没有和您同住的么?”宁书艺问。
“没有,我没有家里人。”潘大爷摇摇头,“就我孤老头子一个!
我老伴儿年轻那会儿身体不好,不能生小孩儿,所以我们两个人一辈子都没要孩子,就这么过过来的,感情特别好,十年前我老伴儿这个狠心的小老太太,自己一个人先走了,把我给留这儿了。
我天天没着没落,所有的念想就都在这个房子里头了。
她原来也是我们厂子里的职工,从结婚那会儿开始,我们两个就住在这套房子里,原来是厂子分配的,后来可以自己购买的时候,我俩立刻就攒钱买下来了!
现在她人都不在了,我要是连这个房子也没了,这个世界上哪儿哪儿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,有什么意思!那我活着也没什么盼头,倒不如守着这房子,干脆他们拆迁的时候,就给我拆里头得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