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承聿没搭他的茬,道:“外头都疯了,您不管管?”
宋倾岚刚捏起茶杯,而后一顿。
他眉梢一抬道:“呵,朕还说呢,你这猴急的样子是为了什么,原来是为了你媳妇啊。”
沈承聿正色道:“殿下,臣没开玩笑。”
“骠骑营在月前就传出过那些谣言,我给压了下来,现在小辈这边暂时没什么微词,但是殿下,”沈承聿直直看他,眼珠漆黑漆黑的,“勋贵老将们毕竟不是臣的手下,他们现在已经对长公主有了意见,臣也不好对他们说什么。”
宋倾岚嗤笑了一下。
他道:“是,那些个老东西,还真就挺信这个。”
“朕知道,朕知道你怕的是你替珂儿好不容易铺起的路又塌下去。”
沈承聿点头。
“所以陛下,现在共山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,飞花卫的地位尴尬不便出手,唯一能出手的就只有您了。”
宋倾岚冷笑了一下道:“你在教朕做事啊?”
沈承聿捏了捏手腕道:“对,怎么了?”
宋倾岚:“……你把拳头放下,有话好好说。”
别人他是不知道,但沈承聿这狗东西可是真敢和他动手的。
宋倾岚无奈道:“朕知道你着急,只是你这人能不能有点深沉(有深沉:指稳重),这还没怎么样不是,你媳妇都没慌,倒是给你忙活得够呛。”
沈承聿腹诽——废话,那是他娘子,他不着急谁着急?
“一个谶言而已,”宋倾岚毫不在意地笑笑,“能动摇得了朕的江山?笑话,若真是如此,我大渊干脆从此改朝换代得了。”
沈承聿眉头微松。
这倒像是皇帝该说的话。
“珂儿是朕的妹妹,朕不护着她谁护着她,怎么可能袖手旁观?你放心,别摆着张臭脸给朕,朕不爱看。”
沈承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。
“说起来,”宋倾岚凑近道,“你和珂儿吵过架没有?”
沈承聿又恢复成了那副君安臣乐的样子,他规规矩矩地行礼道:“回陛下,臣与妻子恩爱与共,琴瑟和鸣,日子过得非常好。”
宋倾岚:“……”
欠揍的玩意。
“都怪你,”宋倾岚指着他道,“若不是你非得留在宫里,朕至于拿那么多好酒招待你吗?现在好了,婉遥不搭理朕了,你去跟她道歉。”
沈承聿一脸莫名其妙,他盯着宋倾岚,那眼神好像在说:你的媳妇为什么要我来哄。
宋倾岚咬牙切齿。
“要你何用。”
沈承聿淡然一笑,道:“陛下,皇后娘娘想必也是担忧您的龙体。您大病初愈,这便没了节制大吃大喝,皇后娘娘生气也是正常。”
“哟哟哟。”
宋倾岚酸里酸气道:“也不知道是谁,从前动不动就惹珂儿生气,哄不好人家还找朕取经,现在倒是说教起来了……你干什么,你放开那把宝剑!”
“平生!平生!”
站在外头的平生一愣,紧张地拍门道:“陛下,侯爷,怎么了?”
“嘎吱”一声,御书房的门打开,却见满脸不爽的安北侯从里头走了出来——手里还拿着那把镶着红宝石的宝剑。平生脸上堆了笑,瞧瞧宝剑道:“侯爷,您这是……”
沈承聿脸不红心不跳道:“陛下念我辛苦,赐我的,告辞。”
平生:“……”
他抬腿就走,宋倾岚在御书房喊道:“你给老子站住!那宝剑是朕留着要哄婉遥的,站住!”
可惜沈承聿腿太长,没一会就走远了。
平生望天,感叹。
陛下和安北侯的感情真是好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