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文用剑鞘杵着地面,不知不觉间,剑鞘上已经沾满了鲜血。
“如果我刚刚用剑的话,你早就死了。”
“.....”
贝雷夫不甘地闭上了嘴,既然是正当的决斗,那么杜文哪怕杀了他,他也无话可说。
对方已经留手了,是他输了。
但是一想起杜文刚刚在旅馆的话,贝雷夫的内心就充满了愤慨。
“给乞丐的赏钱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光是想想,他就气血上涌,如果现在认输,那就等于坐实了那句话。
尽管猩红的血不断从贝雷夫的嘴角溢出,但他还是捡起了战斧。
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,杜文把剑鞘重新放回腰间。
“如果不服的话,明天可以接着打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延期决斗,你不会没听过吧?”
贝雷夫当然听说过,如果日落时分仍不分胜负的话,双方就要暂时停止决斗,第二天继续。
“可现在才中午啊!”
贝雷夫瞪着杜文大喊道。
虽然不知道杜文是出于同情还是嘲笑提出的这个要求,但对自己而言,这无疑是一种侮辱。
“拔剑吧!决斗还没有结束!”
“还想挨打?”
“你以为你赢定了吗....呃!”
贝雷夫刚要向杜文走去,身体却立即瘫坐在地,全身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了一样,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。
很显然,连走路都困难的他,即使再坚持下去,也只能单方面挨打。
杜文居高临下俯视着贝雷夫说道。
“是明天继续,还是说我再揍你一会儿?”
“.....”
贝雷夫咬咬牙,虽然恨不得跳起来把杜文的脸给撕烂,但眼下自己的身体,根本做不到这一点。
好在对方没有打算要自己的命,只是想羞辱自己。
虽然延期决斗对自己而言也是耻辱,但总比在过去的部下的面前一直挨打好。
“...明天继续。”
“很好。”
听到贝雷夫的回答,杜文满意地笑了。
“那么现在赶快准备我们的饭菜和和洗澡水吧,你可是收了钱的,不干活可不行。”
“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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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等杜文吃饱喝足后,贝雷夫气呼呼地走了过来。
虽然伤势尚未痊愈,但已经不影响行走了。
“继续昨天的决斗吧!”
“好啊。”
杜文点点头,重新拿起剑鞘。
嗙嗙嗙嗙!
“呃啊!咳!咳!”
在一阵单方面的殴打后,杜文对着在地上痛苦地滚动的贝雷夫说出了和昨天同样的话。
“明天继续?”
“...如果我拒绝呢?”
“那我就要把你打到昏过去为止了。”
杜文拍了怕手里的剑鞘,上面的血甚至溅到贝雷夫的脸上。
贝雷夫被吓得打了一个冷颤,无奈之下,他还是选择了明天接着决斗。
“我又来挑战....”
“啊!”
第二天,贝雷夫再一次倒下了,但杜文还是和之前一样,放过了他。
就这样,一个星期后。
贝雷夫的身体上的淤青越来越多,脸也肿得不像话。
“我#!”
“啧。”
看着脸肿到连话都不能好好说,却还是坚持不认输贝雷夫,杜文忍不住咂了咂舌。
明知自己会输,也义无反顾吗?
这份固执是贝雷夫值得骄傲的地方,但同时也是他的弱点。
这份信念一旦摧毁,那么他将很难重拾自信。
在前世,明明贝雷夫无论是的战斗力和指挥能力都远远在杜文之上,但却从来不肯指挥作战。
贝雷夫放弃了替自己的人生做决定。
相反,哪怕上级的命令再怎么愚蠢,他都会违背自己的意愿遵从。
在突围战的临别之际,杜文曾问过贝雷夫。
难道他就这么介意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,这么讨厌自己吗?
甚至连为王的才能深深掩埋,直至其腐烂破败。
“像我种人不配做决定。”
到现在杜文还记得贝雷夫那时悲伤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“但队长,你还有机会,活下去...”
最终,为了掩护杜文离开,贝雷夫死在了皇室对丹尼斯家族的围剿战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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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现在。
“我们接着打!”
看着尽管被打得很惨,但仍充满自豪的贝雷夫,杜文笑了笑,然后开口说道。
“决斗推迟一天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。”
“....这样啊,那好吧。”
贝雷夫的略显遗憾地转过身,悻悻地离开了。
看着贝雷夫的背影,杜文在心里默默道。
‘既然你对过去的自己不满意,那么就由我来帮你修正他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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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临时取消决斗的夜晚,杜文的房间里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。
“你好,我叫乌迪斯·波顿,来自波顿家族。”
面前的男人眼前穿着整洁,像是一名文官,是波顿男爵的手下吗?
“杜文·丹尼斯。”
“咳,杜文大人还真是惜字如金啊。”
杜文看着面色不悦的乌迪斯歪了歪头,一个小小的文官也敢对自己使脸色,有点意思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“...真是不懂教养的小鬼”
乌迪斯悄悄嘀咕了一句,然后整了整衣襟,一副公事公办地态度说道。
“很简单的一件事,听说杜文大人最近在贝雷夫进行决斗?”
“还有不知道的人吗?”
杜文像看傻子一样撇了他一眼。
这段时间天天在外面决斗的关系,几乎全村人都知道这件事,只要杜文他们一打起来,观众就会蜂拥而至。
不过遗憾的是,在场的村民没有一个是给杜文喊加油,而且每次他获胜时,这些村民都会往地上吐口水。
看四下无人,乌迪斯小声说道。
“在明天的决斗中,我希望你能杀了贝雷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