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罗贯通还是后天境的修为,还有人敢于上台纠缠一番,但这厮竟已突破金丹,则彻底打消掉归一门弟子一腔妄念。
以后天境的修为去挑战金丹大修,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?
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:“不服的人多呢!”
罗贯通仰天长笑道:“我知道你不服,但是你不敢上台。”
苇江拖着渡天刀,慢悠悠地走到演武台边缘,双脚一前一后,隐隐一道红色光晕微微闪动那便是演武台的禁制即将发动的信号。
罗贯通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苇江的双脚,就怕这小子走到演武台边上又跳了下去,不然又失切一次众目睽睽之下斩杀这小子的机会。
只待这小子双脚踏入,玄襄诛魔阵一经发动,即便三峰长老一起出手,也无法救得这小子了!
可恨苇江踏着演武台边缘,摆出一个进不进出不出的姿态,嘻嘻对罗贯通笑道:“你以为小爷是逗你玩?”
“你待怎的?”
“不错,小爷就是逗你玩!”
罗贯通一言不发,双目已经赤红,喝道:“有种就滚进来!”
“小苇江,你不要冒失啊,你上去就是送死,他突破了金丹,你怎么都打不过的!”萧瑜晴急的眼泪汪汪。三峰长老站起身,归云长老正准备出手救人。
清浦长老再次喝道:“演武台上,不可造次!”
“去你妈的,”归云长老大喝一声:“清浦老儿,你别以为有了帮手给你撑腰,若是苇江有何闪失,老夫必拿你一颗人头祭旗!”
苇江望着归云长老,嘻嘻一笑道:“归云师傅,徒儿也不想上啊,但是不行啊。如今归一门就剩下徒儿一个,如果徒儿一认怂,整个归一门都怂了!”
“但是你打不过他!”归云长老绝望道。
“不打怎么知道,先试试呗!”
言罢,苇江毫不迟疑,哐啷哐啷拖着渡天刀进了演武场!
“好汉子,”罗贯通扬天长笑,“虽然今日你要死在我枪下,但不得不佩服你狗胆包天,是条汉子!”
苇江笑嘻嘻道:“你就那么肯定?”
长到二十六岁,罗贯通从未有如此好的心情,他禁不住举起双手,围着演武台边缘走了一圈又一圈,神态已有些疯癫。
“你这小儿,你不知道我现在多高兴!!你不会理解的!苍天啊,大地啊,终于等到这一天,罗贯通终于要一雪前耻了!”
“你知道吗?自从你进了归一门,我罗贯通便没一日开心过,你抢了我的晴儿,让一帮弟子都看我笑话,抢了我地府的机缘,众目睽睽下,你还逼说我只喜欢男人哈哈,不得不说,你这小子真厉害,厉害得让人害怕。厉害得我每天就是在琢磨一件事情,就是想着怎么把你除掉!”
“那你准备把我怎么办?”苇江似笑非笑,问道。
“嘿嘿,这个擂台有些古怪,你知道了吧。只要我们不出去,他们都进不来。所以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把你的肉一寸寸地割下来,把你双手双脚都斩下来,削成一根人棍,然后一拳拳慢慢把你打死,直到打成肉酱为止”罗贯通慢慢回答道,一想起后面残酷的场景,他高兴得浑身发抖。
“哈哈,小爷没那么多讲究,只想一拳拳慢慢把你打死就够了!”苇江言道。
罗贯通似乎见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,指着苇江笑得前仰后合道:“你一个后天境才不到半年的小子,要胜过我金丹?哈哈你把我的大牙都笑掉了!”
“”
苇江已经不耐烦了,喝道:“婆娘一样啰啰唆嗦,疯疯癫癫的,讲了这么多,
“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!”罗贯通脸色一沉,长枪一抖,已不再掩饰金丹境混元期的修为,一枪中宫直刺,便要把苇江扎在地上。
苇江渡天刀一抖,锵的一声,已将罗贯通铁枪架开,但脚下一个踉跄,后退一步。
罗贯通再一枪扎来,苇江又后退一步。
罗贯通还一枪扎来,苇江再退一步。
“对付你,无需任何武技,”罗贯通一声怒吼道:“这便是境界的压制!这演武场上,我便是你的天!”
“哈哈,和天斗,你斗得过吗?”
“任你百般变化,千般武技,我罗贯通只是一境界压制!”
言罢,罗贯通便似举起一根烧火棍一般,一枪向苇江抽了过去,苇江躲避不及,只得双手举起渡天刀,罗贯通一枪抽在渡天刀上,打得苇江身体一沉。
再一棍又抽了过去,苇江浑身骨骼咯吱一响,脊背已弯了下去。
“不堪一击!”罗贯通格格一笑,摇摇头道:“我还以为你有了什么新机遇,太让我太失望了。”
苇江摇摇头,眼中闪动着戏谑的光芒,忽然一跃身,把渡天刀收入洞天戒指中。电光石火间,苇江忽然出现在罗贯通身边,贴身便是一指点了过去。
一指破风,没有任何花哨,也没有什么技法,似乎就想在罗贯通身上戳上一个窟窿。
这是哪门子功夫,这分明是凡俗武学中的近身格斗嘛!
这指法是玄天指不假,为了配合“迷影纵”快若闪电,神鬼莫测的步伐,玄天指中什么“破苍穹、分阴阳、定江山”一概不用,便剩下一招戳死你!
大庾岭地府中,苇江数月苦修终于在演武台上派上用场,只见苇江一道身影几乎已消失不见,如同一道灰影缠绕在罗贯通周身三尺以内。有些台下弟子盯得久了,只看得头晕眼花,胸口烦恶,只欲作呕。
此时,罗贯通只感觉身边仿佛出现了一只死也打不中的苍蝇,这里叮咬一下,那里叮咬一下,空持一柄七尺长枪,竟是半点作用也发挥不出。
“你这哪门子身法?归一门可没有这般武技!”罗贯通喝问道。
“这是小爷小时候养猪时,学会的捉猪大法!”苇江戏谑道。
罗贯通知道斗口说不过这小子,舍了长枪,也使起拳脚功夫来。
但论起拳脚功夫,罗贯通怎是苇江对手?一炷香工夫已过,苇江只怕在罗贯通身上戳了百余下,虽每下如同挠痒一般,但挠的次数太多,罗贯通浑身也开始酸痛起来,只觉得有些气机运行不畅。
忽然,罗贯通眼睛余光看见再望向自己。
这厮心道不好,低头一看自己身上,已被这小子抓得浑身褴褛,胸口衣衫破了一大块,屁股上也被扯脱一大片,一块白肉露在外面,再这么下去,非被这小子扯成裸体不可。
好个罗贯通,片刻之间已想到解决之法,千般万般,若自己立于不败之地,何必追着苇江的节奏和他绕圈子?
凭着再被你点上一百下,我只要一招就能让你毙命!
这厮丹田里灵丹一阵激烈颤动,磅礴真气从丹田中散发出来,顿时把苇江再逼开一尺,使出一套“排云掌”,便如蒙了眼睛,自顾自地耍了起来,只听得噗嗤几下,苇江一指又洞穿罗贯通衣袖,又有一指戳在他腰间和后背。
便在这噗嗤声中,只听得一声闷响,苇江被罗贯通一式排云掌打得飞了起来,未等苇江身影落地,罗贯通长枪在手,一枪如同飞龙在天,枪尖顿现三尺青芒,朝苇江心口扎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