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出古玩市场时,我哆嗦着掏出手机,直接给阳阳订了明天来武汉的机票,订票页面的确认按钮烫的我心间发颤。
回家的出租车里,我像个懦夫一样死死扣着左手戴着的手链。
我死死咬住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,千百种念头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,却不敢开口问仙家半句。
如果道哥说的是真的...
如果我真的丢了一魂...
为什么胡德青身为掌堂大教主不告诉我?
为什么蟒老爷子袖手旁观?
这些问题像毒蛇般缠绕着我的心脏,直到第二天阳阳站在我家门口,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——然后被更大的恐惧攫住。
“你干爹要气疯了。”阳阳一进门就拽住我的手腕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老常上了阳阳的身后,他三指扣在我的脉门上,随着诊脉时间推移,干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,最后几乎要拧成个死结。
“干女儿......”老常从阳阳的喉咙里挤出声,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你魂呢?”
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,老常的话仿佛再一次把我判了死刑,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,视线模糊成一片。
老常看我不说话,突然从阳阳身上退去,阳阳死死的抓住我的手:“陈羽然!”她声音大的破了音,“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!你干爹直接找你堂口的仙家们算账去了!”
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,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抽噎着从那个诡异的梦开始讲起,说到郝姐的推脱,说到陈梓峰的忙碌,说到王军信誓旦旦的保证......每一个字都像刀子,割的我喉咙生疼。
阳阳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,最后定格在一种心碎的失望上,她突然伸手戳我的额头,指甲刮的我皮肤生疼:“我跟你亲还是郝姐跟你亲?啊?”
她声音带着哭腔,“当初要不是你,我连堂口都立不起来,现在你跟我见外?郝姐给你出马了就给你洗脑了是吗?!”
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阳阳却突然僵住了。
是老常回来了。
阳阳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:“你干爹说....”她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他刚才去帮你查了,你丢的那一魂,正在地府跟人过日子呢。”
“什么?”我惊诧的抬起头,眼泪糊了一脸。
这次换常有在大哥接管了阳阳的身体,他粗暴的抹了一把阳阳的脸,动作与阳阳平时的优雅截然不同:“王军那个龟孙干的好事!你当初做那个梦压根没有结阴婚,其实就是魂游地府不小心招了野鬼!
我如遭雷击,耳朵嗡嗡作响。
“可王军不是说给我解阴婚吗?结和解我还是分得清的。”
常有在气的直拍茶几:“郝姐这个老糊涂!一听到是跟泰国有关的就胡说八道!王军更是个缺德带冒烟的!我看那陈梓峰是个聪明人,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,又怕得罪郝姐,直接婉拒了。”
他继续掰着手指头给我数:“一没查清因果就做法,二用邪法给你真结了阴婚,三还把你一魂扣在地府当嫁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