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麻溜地转身,坐到骡车的车辕上,扬尘而去。
赵氏满心狐疑:“爹今天咋这么急,家里是有啥事儿吗?”
姜长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“嗨,你还不知道,家里那么多田地,咱爹不得操心那些大小事儿嘛。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赵氏点点头,转身回铺子了。
姜长安见媳妇没起疑心,一颗心总算落了地,也跟着往铺子走去。
城外的路上,姜老爹把酒坛递给老姜头,说道:“老哥,你先收着,晚上我找你喝酒去。”
两个小老头默契十足,老姜头接过酒坛,笑着打趣:“你咋就这么怕长盛娘呢?”
“那老婆子念叨起来没个完,我这是不愿跟她计较。”
说起来,姜老爹上了年纪后,就爱喝上两口小酒。如今日子越过越好,喝酒也愈发频繁。
别人喝多了倒头就睡,姜老爹却不一样,一喝上头,就拉着姜阿奶说个不停,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。要是听姜阿奶没搭话,就凑过去把人摇醒。
他倒是把心里的情绪都发泄痛快了,可姜阿奶第二天却得顶着一双乌青的黑眼圈,哈欠连天的起床。
她总不能跟那老头一样睡懒觉,不然家里晚辈该怎么看呢。
于是,姜阿奶就开始在家里禁酒,三个孝顺的儿媳自然是和她站在同一阵线。
所谓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。儿子们偷偷送的,孙女孝敬的酒,都让老姜头藏着。
姜老爹酒瘾犯了,就说去找老伙计唠唠嗑,还硬拉着人家喝,老姜头也就成了姜老爹的“背锅侠”。
在姜家村及周边十里八村,大伙捉虾的热情那叫一个高涨。
当两个小老头赶着车回到姜家村口时,只见村里道路上,到处都是拎着竹篓来来往往的人,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。
眼瞅着到了午时,大伙捉了一上午的虾,就怕虾死了卖不上好价钱,便都赶紧过来卖掉,也好倒腾出竹篓,下午接着捉。
勤快些的人家,一天下来能卖个二三十文钱呢。
姜长业看着堆满了竹篓、箩筐、木盆的红螯虾,又犯起愁来:“闺女啊,今天还收不收?家里可没东西装了。”
就今儿一上午收的虾,都赶上昨天一整天的量了。经过昨天的事儿一传开,来捉虾的人是越来越多。
“爹,收!就算再多两倍,县城那头也能销得掉。不过,还得麻烦您去三叔公家买些竹篓回来。”
“行嘞,你说收,咱就接着收!”
正说着,姜老爹及时出现在门口,把家里空着的竹篓都带来了,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。
眼瞧着又有人来卖虾,姜长业赶忙又忙活起称虾、算账的活儿。
如意走到姜老爹跟前,从钱袋里掏出半吊铜板递过去:“阿爷,这些竹篓估计还不够,还得麻烦您再去三叔公家买些回来。”
承蒙如意家光顾,这位三叔公家里那些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竹篓、箩筐,全都被一扫而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