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嬢嬢们听到这话,一个个却是哈哈笑着,然后从兜里给了夏宝红包。
十块二十块的,也算不少了。
夏宝一一道谢,不是被摸头,就是被捏脸,还被拍了拍小屁股。
这种热情,夏宝承受不住,等走了,一下坐下来。
没多久,有些人去而复返,夏宝一下起身,和爸爸一样,跑到妈妈身后,抱着爸爸腿。
“你们刚回来,什么东西都没有,给你们送点过来。”
“吃菜就去地里摘。”
送来锅碗瓢盆,凉席薄毯,大米面条鸡蛋之类的,显得极有人情味。
夏知鸢没拒绝,一一接受了。
陆昂道:“你们家跟村里关系挺好的。”
夏知鸢说道:“嗯,爷爷跟村里人关系好,村里人也敬重爷爷。”
爷爷曾是上阵杀敌的战士。
没多久,又有男性长辈上门,男人倒不像女人那般在意容貌,更在乎实力。
询问了陆昂一些问题,陆昂斯文有礼,游刃有余。
有钱,长得好,还有礼数。
在男人眼里,就是成功人士。
他们走的时候,还跟夏知鸢说道:“好好跟人过日子,我看他不错。”
还有长辈提醒着:“可得看好了,有钱可能会花心。”
夏知鸢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等人都走了,院坝才安静下来,父子俩更皱巴了。
夏知鸢带着笑道:“接下来,咱们得自力更生了。”
她打开了水龙头,冲出的水有些浑浊,紧接着变得清澈了。
夏知鸢拿了帕子,擦着灰尘。
陆昂见此,立马起身干活,夏宝也拿了小块布,跟在后面干活。
将嬢嬢送来的凉席铺在床上,陆昂看着一张床,“咱们仨睡一张床?”
夏知鸢嗯了声,“挤一挤吧。”
陆昂高兴又有点不高兴,高兴跟儿子一起睡,不高兴有个儿子在中间。
做饭是柴火灶,点火烧柴,闷出黑烟来,夏知鸢赶紧从灶孔里拿出了柴火棒。
“塞多了燃不起来。”
夏知鸢调侃陆昂,“大少爷不会很正常。”
陆昂摸摸鼻子,鼻子上抹上了黑灰,夏知鸢忍俊不禁,但没说。
很快陆昂就掌握了烧火技术,还兴致勃勃教儿子。
晚饭很简单,就是面条加煎鸡蛋,从三姨婆菜地里摘了把青菜。
“开动,可算吃上饭了。”陆昂开口道。
夏宝慢慢吃着,“真好吃。”
可能有自己的劳动加成,夏宝觉得就很好吃。
吃过饭,陆昂主动洗碗,夏知鸢带着孩子去洗澡。
洗了澡,夏知鸢带着孩子,拿了躺椅,让孩子窝在自己怀里,一手拿着扇子给他扇着风,慢慢悠悠地晃着。
“夏宝,看天上星星亮不亮?”
“亮。”夏宝看着天空,脆生生道。
陆昂走出来,看到这一幕,挤过去,将妻儿拢在怀里,躺椅不堪重负,嘎吱作响。
夏知鸢起身,拉了凳子坐在旁边,给他们扇风,主要是院坝里有蚊子。
一天辗转回家,夏宝没一会就在爸爸怀里睡着了。
陆昂起身,将孩子放到了地上,夏知鸢点了蚊香,虽然给夏宝涂抹防蚊液,但担心蚊子咬得他满头包。
两人洗漱之后,一左一右躺在了孩子身边。
过了会,陆昂将夏宝拨到了床最里面,压到了夏知鸢身上。
夏知鸢:……
“你是真不累啊!”
“孩子还在旁边呢。”
陆昂低声道:“不会,睡得沉着呢。”
夏知鸢推了推他的胸膛,“不行,会怀孕。”
陆昂密密匝匝地吻着她脖颈,“放心,我带了,走的时候,我塞包里了。”
夏知鸢忍不住道:“你是真有精神啊,明天去帮着干农活吧。”
“我累了,今天真不行,歇歇。”
“妈妈……”
突然,夏宝的声音响起,迷迷糊糊,“要尿尿。”
夏知鸢赶紧推人,“快,孩子醒了。”
陆昂吐了口气,只能拉开灯,带着孩子给去撒尿。
等回来陆昂还想继续,夏知鸢道:“你再这样,我去隔壁三姨婆家睡。”
陆昂只能作罢,颇为怨念地搂着人,孩子被孤单挤到床最里面,睡得横七竖八。
这一觉,一家三口睡到了大天亮,夏宝率先醒过来,看到搂在一起的两个人,立刻过去扒拉陆昂胳膊。
“夏宝醒了。”夏知鸢睁开眼睛,立刻将腰间的手拿开,坐起来问道:“夏宝要尿尿吗?”
夏宝:“要。”
陆昂也睁开眼睛,对上了夏宝愤愤的眼神,“要我带你去?”
夏宝:“你不可以抱我妈妈。”
“只有我才可以。”
陆昂:……
他挑了挑眉头,眼睛一眯,反而笑了。
齐思明,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呢。
至少在夏宝没见过他们亲近。
夏宝纯粹是出于不想分享母爱。
现在夏宝看到他们这样,地下情人的关系很快能见光了吧。
“爸爸妈妈就该在一起,就该这样。”陆昂理所应当道.
夏知鸢瞥了他一眼,带着夏宝去上厕所。
夏宝问妈妈:“妈妈,该那样吗?”
夏知鸢深呼吸,心里骂了声陆昂,还是说道:“爸爸妈妈在一起,才有了夏宝。”
夏宝:“怎么在一起?”
夏知鸢扶额,这个问题,有点超前。
她含含糊糊,“就那样吧。”
夏宝迷茫,夏知鸢打岔,“今天带夏宝去赶大集,去玩。”
“好呀。”注意力一下被转移走了。
吃过早饭,夏知鸢按照约定,带着孩子去赶大集。
大集非常热闹,各种各样的吆喝声,地摊上摆着各种商品,很多卖吃的。
“耗儿药,耗儿药,耗儿吃了跑不脱,左脚踩右脚……”
“旧冰箱,旧彩电,洗衣机,拿来卖。”
“补提锅,磨剪刀,菜刀……”
夏宝问:“什么是耗儿药,妈妈,我想吃。”
“吃不得,老鼠药,吃了会死。”夏知鸢说道。
夏宝哦了声,目不暇接,看什么都稀奇,买了些玩具。
以陆昂的眼光看,这些商品实在粗糙而简陋,啥都两块,拿啥买啥都两块,都被洗脑了。
但很便宜,买的人很多。
这是陆昂没见过的世面。
但母女俩挑得乐此不疲。
世界有很多面面,他有见过的世面,也有没见过的世面。
毕竟,他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。
也不会种地。
跟着老婆,也是见世面了。
在这待了几天,陆昂有时会被村里人拉去喝酒。
说是自家酿酒,度数不高,夏知鸢提醒少喝点,陆昂表示ok,会少喝。
然后夏知鸢等到晚上都没见人回来,打着手电筒去找人,发现睡在路边草里。
夏知鸢:……
也是幸好没倒水沟里。
第二天醒过来,陆昂头疼欲裂,跟夏知鸢道:“我听你的了,就喝了一小杯,一小杯我出门就人事不知了。”
“别信自家酿酒的度数,都能燃烧起来,度数怎么会低。”
夏知鸢伸手,给他揉了揉太阳穴,说道:“休息两天,要回去了。”
陆昂眯着眼,“着急回去,不多住几天?”
他都做好了准备,要在这里待上个把月以上。
“朋友要结婚,得回去参加婚礼。”夏知鸢说道。
陆昂闻言,眼珠一转子问道:“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?”
“一切都准备好了,就你一句话。”
夏知鸢:“你去问夏宝。”
陆昂看了眼院坝里玩陀螺的夏宝,就差翻白眼了。
这小子,对他警惕得很。
睡觉非得挤在他们中间,也是要等他睡熟了,陆昂将他挪到里面去。
才能做点想做的事。
走之前,夏知鸢把锅碗都还回去了,也没再折腾人转多趟车,径直去了飞机场,登机回到了s市。
回到s市,夏知鸢就赶紧将舍友们聚一起,讨论的就是林妍妍结婚这事。
林妍妍扭扭捏捏,面对舍友们的眼神,“跟我老板结婚。”
张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,“谁,不太草率了吗?”
“不会是因为一张请柬,他觉得你能攀上关系,跟你结婚?”
“因利而聚,就会因利而散。”
“你跟我和夏知鸢,确实有点关系,但跟其他人,可一点关系人脉都没有。”
夏知鸢点头,赞同,“确实时间太短了,你要考虑好。”
“人和人之间的磨合,没达到一定程度,是难以共存的。”
“你还得接受你曾经无法接受的,这本身也是爱情一部分。”
王佳没说话,但满脸赞同。
林妍妍叹气一声,“其实,我一直喜欢她。”
张雯:“??爱上上司,你贱不贱啊,喜欢他奴役你,不暗鲨他都不错了。”
“我妈让我干事,我都不爽。”
林妍妍:……
她吐口气,“我也考虑得很清楚,若我不结婚,也不太现实,而我老板,大概是我最好的选择了。”
“至于拉关系,我也跟他说得很明白了,我给他拉不到什么人脉。”
“切。”张雯嗤笑了一声,“嘴上是这么说,将来有需要,他还不得让你去试一试。”
“有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。”
“走捷径是瘾。”
林妍妍的脸色有些发沉,手微微握成了拳,苦笑了声,她看着三个舍友。
“我有时候,真的羡慕你们。”
“你们好像,都能豁得出去,就我,掉在半空中,上不得,下不来。”
“想要爱,又得不到爱。”
“其实,他这么快跟我决定结婚,大概率也是图着关系。”
“可人与人之间,不就是价值交换吗?”
张雯看着她,“可你,真有这份价值吗,人与人之间确实是价值交换,情感的互动,生存的相互依托。”
“你觉得,我和夏知鸢的关系,足够让你在这段关系中有价值么?”
“你连你要结婚的对象,共度一生的人都一定靠得住,靠我和夏知鸢的关系?”
“疯球了吧你。”
林妍妍佝偻了脊背,腰越弯了,忍不住双手抹脸,脸色苦涩更重。
“是我着急,是我想得太好了。”
夏知鸢道:“别着急,慢慢来。”
林妍妍看向王佳道:“你呢,你怎么想的,你不结婚吗?”
王佳坦然道:“不想结。”
张雯道:“放心,以后我孩子,会给你养老,至少不会让你被护工打。”
林妍妍:……
娘嘞,真就她一个人,进退维谷。
困在难以明说的玻璃罩中,看似光明,实则没有出路。
她看着三个朋友,“多谢你们为我出谋划策,为我担忧。”
“这个婚啊,到底结不结,我现在也把不准。”
夏知鸢明白她的心情,就像当初怀孕了,孩子留还是不留,是一样的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,需要解决的课题。
张雯啧了声,“有空我去你公司一趟,见见你们老板,看看是个什么人?”
“先看看能不能托付吧,真是什么牛鬼蛇神,赶紧跑吧。”
林妍妍赶紧道谢:“谢谢啊。”
她忽的落下泪来,即便是家中父母,也没有为她着想,只说年纪大了,该结婚了。
过年把对象带回家。
说得简单,从哪里弄个人回家。
夏知鸢道:“我也去,一起去看看。”
“上次拍卖会,也没注意你老板。”
约定了时间,四人便散了,夏知鸢回到家,陆昂见她脸色不太好,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?”
夏知鸢:“没什么事,就是朋友婚事仓促,我们心中存疑。”
陆昂:“……”
操心别人婚事干什么,操心我们的,我们的。
结婚证,结婚证没有,婚礼婚礼没有……
这劳什子的情人,真是当够了。
他要名分,名分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