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满娣咬了咬牙,到底是忍了这一巴掌。
她担心耀祖一个人在家,跟张宁在派出所分开就回了家。
张宁也想着家里的孩子几天没人照顾,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跟林福江说一声,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。
还有工厂那边,她也要去解释一下,这事儿就是个误会,希望厂长不要给她处分。
张宁回到家,快走到筒子楼了,远远的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尖利声线。
“是,老娘就是来找你们这儿的张宁的,她自愿跟我儿子过日子,说要给我生个大胖孙子,结果却伤了我儿子跑了,老娘来要个公道,要么她跟我回家,要么她给老娘赔钱。”
张宁一惊,赶紧躲到墙角,扒着墙头看了看。
错不了,站在筒子楼下那个老婆子,不是田五妹又是谁?
天杀的,田五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?
看着田五妹已经来了一会儿了,筒子楼里的人都被她嚎了出来,听着她叫着张宁的名字,都有些奇怪。
“张宁已经结婚了,孩子都生了两,再说,前不久不是还听说她把自家侄女卖了?怎么这会儿听着,像是把她自己卖了?老同志,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田五妹叉着腰,呸了一口。
“那个臭不要脸的婆娘,本来说给我儿子介绍个小媳妇,我当时瞧着那小闺女长得白白净净也就同意了,谁知道那臭婆娘自己看上了我儿子,偷奸耍滑换走那小媳妇,非要上赶子嫁给我儿子。我想着她虽然生了两个,但咱家条件不好,也不挑那么些,只要她诚心跟我儿子过日子,我也能接受,谁知道,就因为我儿子不能满足她,她就伤了我儿子跑回来了。我当时可是给了她好几百块钱的,家底都掏空了,现在我儿子在医院躺着,连个医药费都拿不出来。不是有句话叫,一日夫妻百日恩吗?我今儿个就是来要她给我个说法的,你们赶紧让她出来。”
田五妹本来因为自家儿子受伤,急得焦头烂额,这节骨眼忽然有人给她捎了个信,告诉她张宁住哪儿。
还给了她车费,让她坐最早的火车过来。
她想着家里这次花了钱,媳妇也没捞着,人财两空,儿子还伤了,以后不知道会咋样。
一不做二不休,就找到了沪市,这次来,张宁不死也得脱层皮。
什么难听的她捡什么说,反正她儿子不好,张宁也别想好,这一切的祸端,都是张宁把那小丫头卖到她家开始的。
周围的邻居听田五妹说的跟真的一样,也都议论起来。
“看不出啊,张宁居然这么耐不住寂寞。”
“可不是?那林同志出车一年到头都不着家,张宁的年纪也不算大,怎么可能不想男人呢?只是,我怎么都没想到,她居然这么不要脸!”
“啧,咱们这片都被张宁败坏了名声,以后还怎么见人?”
那些脏水一盆盆往张宁身上倒,她实在听不下去,从外头跑进去,指着田五妹破口大骂。
“你个老不死的,鼻子下头是个粪缸吗?屎尿都往外倒?我都说了,我是被骗过去的,就你儿子那傻样,谁瞧得上他?你赶紧给我滚,不然我就叫派出所抓你。”
田五妹也是个不怕死的,梗着脖子就往张宁胸口撞。
“你去,去叫派出所来抓我,正好,我也问问派出所的同志,骗婚是不是也有罪?”
张宁气得咬牙:“你瞎说什么?什么骗婚?骗你的是我小姑子,可不是我!”
田五妹可不管那么多:“反正你们都是一伙儿的,我不管,你要么跟我回去当媳妇伺候我儿子,要么给我赔钱,不然,我就死你家了!”
院子里闹腾的很,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张宁。
张宁理亏,才从派出所出来,也不敢再去派出所。
正着急,就听林福江在外头一声怒吼。
“怎么回事儿?在这儿闹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