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朱脸上的表情和我大概是一样的,他脸上充斥着凄凉和惊讶,不过我应该会好一些,毕竟我知道老朱现在是在医院的。
我们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,老朱才看着我凄凉地笑了笑,一边从口袋里的烟盒掏出一根烟朝我递了过来,一边说道:“我早该想到是你的。”
看着老朱递来的烟,我正打算说医院禁烟时,就听见身后传来“咔”的一声,我回头看去,是女医生将办公室里的窗户打开了,并对我们示意到窗边去抽,大概是她也明白我们俩现在的心情吧!
我接过烟,跟着老朱走到窗边。烟雾缭绕中,老朱缓缓开口:“其实小星的病情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,她一直不想让大家担心。”
我愣住了,没想到小星的病情背后还有隐情。
老朱接着说:“她之前拒绝过一种实验性的治疗方法,因为风险太大,成功率极低,所以就没有去尝试,本来想着有人捐款了,通过这次手术就能让小星好起来,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。阿七,我代替小星谢谢你。”
说完,老朱就转身对我鞠了一躬,我赶忙将他扶了起来,“朱哥你这是干什么啊,小星还叫我一声叔叔呢!我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多想,才办得匿名,结果你看看你现在。”
听我这样说,老朱苦笑着摆了摆手,一脸凄凉地看着远方说道:“害,多了朱哥也不多说了,如果小星这次扛过去了,哥给你做牛做马,如果小星没扛过去,哥也没办法报答你的恩情了。”
我知道,他这是动了轻生的念头了,虽然我无法感受他现在的心情,但我知道,现在的他一定比当年的我还要绝望。
将嘴里的二手烟吐出,我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没事的朱哥,我相信小星一定能挺过去的,毕竟…”
还不等我的话说完,一个护士就一脸焦急地推开门闯了进来,气喘吁吁地对女医生说道:“赵医生你快去看看吧!32号床朱小星的心率下降了!”
女医生立刻站起身冲向门口,我和老朱对视一眼,也紧跟其后。跑到32号床前,只见小星脸色苍白如雪,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。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而令人揪心的声响。
我握紧了拳头,心中默默祈祷。老朱则像是失了魂一般,站在床边不知所措。罗青青在一旁轻声抽泣着。
突然,小星的手动了一下,她艰难地睁开眼睛,看到我们围在身边,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紧锁。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说:“爸爸,你和妈妈不要太伤心了,小星会变成真正的小星星,在天上看着你们的。”
听小星这样说,老朱的情绪瞬间崩溃了,哭着摸着小星瘦弱的小手说道:“对不起女儿,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,没能给你一副好的身体。”
罗青青的情绪也没能好到哪里去,扑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着,虽然我没有他们那么脆弱,但眼泪还是无声无息地从眼眶着流了出来。
这时,躺在病床上的小星再次轻笑了一声,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微弱,但我还是听到了。
随着笑声的消失,心电图监护仪发出的声音变成了急促的警报声,见状几位医生赶忙将跪在病床侧边的老朱给拉开了,给小星做着急救措施。
但过了两分钟,心电监护仪上还是只有一条横线,那条横线看得我很压抑,感觉又回到了那段日子。
这时,老朱从地上站了起来,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,颤颤巍巍地对医生们开口说道:“算了吧,就…就让小星走吧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