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漠说话的时候没有看颜熙,说完了,却悄悄地看着颜熙的反应。
尽管他已经想好了,可是,如果她真地很伤心,那他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,把原来的话收回……
没想到,颜熙拢了拢眉,一点脾气也没有,反而又像是在琢磨什么。
“是吗我早该想到。”
“他那么小,怎么会真爱喝汤呢偶尔一次还行,一连几天老是让他喝汤,早就烦了。”
云漠以为颜熙气极了,故意这样说。他把头低下,让自己眼睛落到和颜熙一个水平高度,细细地看她的神情,竟然没有半点伤感。
“云漠,我知道了,我明天不炖汤了。”
明天不炖汤了
云漠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一遍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立刻开口劝颜熙,“我看,不仅不要炖汤,其它的……也不要做了。医院小厨房里饭菜丰富,云逸吃得很好……”
“云漠,我想烤蛋糕。”颜熙突然开口说道。
“云逸他手上有伤口,不能多吃甜食。我少放,多放点果酱,果干,这样,还可以补充维生素……唔!”
云漠听不下去了,大手掩住了颜熙的口。
只这样一听,云漠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颜熙弄得一手面粉,甚至一身面粉的情景。
到时,恐怕连头发也难以幸免,洒上面粉。
那样壮观的景象,实在惨不忍睹。
还有,她炖个汤都会被烫,用烤箱更容易被烫。
如果让她烤蛋糕,她倒遂了心意,他却像是在受刑。
“颜熙乖,你听我说,你也知道云逸不能多吃甜食,那我问你,果酱甜不甜果干甜不甜蛋糕呢蛋糕也甜……所以,我们就不烤蛋糕了,好不好”
颜熙因为云漠捂得她难受,自己抛开他,转身上楼。
云漠跟在身后解释。
但是,她并不理会。她小腿走得飞快,抢先进了卧室,然后,反锁了门。任云漠怎么敲也不开。有个女佣在房间里躲着,想到厨房里还有一道汤没有停火,就蹑着手脚出来。她走到厅里,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宠溺的哄劝声——
“颜熙小宝贝,快把门打开……”
呃!
那女佣听到这句,捂着耳朵双腿酥软地移进了厨房。
云漠双手揣在裤兜里,垂首而立。怎么样哄颜熙,他倒无妨,就是她这样固执,可怎么治治呢
十分钟后。
云漠变了主意,他觉得,颜熙一点也不固执。
他倒妥协了。
母爱无价,他这做父亲的怎么敢拦,怎么敢不陪
“云漠,谢谢你!”
早晨,颜熙起来做蛋糕,因为有云漠陪着,一切都很顺利。蛋糕放进烤箱,她的目光落到了云漠身上。男人的好身材即使被做饭用的围裙遮挡着,依然线条硬朗,轮廓优美。
云漠正在刷洗厨具,此时,蓦然停下,沉沉一声,“过来!”
颜熙乖乖地过去,“老公,我来刷……吧!”
云漠灼热的目光在她的唇上移过,那里的伤已然好了,如今正粉嫩嫩地等着他。
唔!
湿漉漉的大手扣住颜熙的后脑,唇恣意侵上。久没有在一起的两对唇,粘上之后,如胶似漆,难以分开。他和她一起辗转,深入,品尝,心悸……
果然,颜熙了心思做的蛋糕云逸很爱吃。
裴芸芸看后,又是一阵黯然。
她自然不知道是颜熙做的蛋糕,而以为是云漠。
云漠越是对云逸好,她的心里就越恨,恨杨铄……
中午的阳光很好,杨铄躺在病床.上,双目闭合,伸在薄被外面的一只手臂正在输点滴。
今天病房里格外地安静。
吱呀!
轻微的开门声传来,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护士进来。
她转转头,四下里打量了一番,然后,迈着小步走到那输点滴的吊瓶前,拿出一支装了药水的针管,慢慢地扎进了输液管——
“你是谁,想干什么”
杨铄一双深目怒视,吼道。
裴芸芸手哆嗦一下,继续往输液管里推药水。
啪!
杨铄隔着薄被抬脚,踢中了裴芸芸的手腕。她吃痛地站定,眼睛满是怨怒。杨铄迅速地拔开了自己手上的液体,对着裴芸芸一字一字地问,“说,你是谁你敢来害我,怎么不敢说话”
裴芸芸受了刺激,索性隔着口罩开口,“杨铄,你就该死!”
这个声音……
“裴芸芸,是你”
杨铄想想,原来是裴芸芸。
可是,裴芸芸为什么要来害他呢
难道,他们之间早就有过什么
“杨铄,是你,都是你……是你的欺侮,让我失去了我的幸福。”裴芸芸开始了声声控诉。
“如果不是你,或许,云漠就被我感动了,就会娶我。可是,你残酷地破坏了一切!”
“哼,”杨铄轻哼一声,不屑,“裴芸芸,我就讨厌你这种女人,没有一点趣味……说实话,自从我九死一生之后,再回云栖山庄,我就在心里为云漠不值。”
“我以为,你是云漠的正牌夫人。”
“我这心里,一直鄙夷,你说,你怎么就能做云夫人了……”
裴芸芸眼珠儿上扫,“杨铄,你这算什么我怎么样,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来祸害我那天,我喝醉了酒,你……你就趁虚而入,占有了我……后来,你又在车里……”
说到伤心处,裴芸芸捂住了脸。
她保下了自己的孩子,并不等于就接受了自己被侵犯过的事实。
杨铄嗤然一声,对裴芸芸毫无怜悯心,“裴芸芸,你倒会说笑话,我若是真那样做了,你为何不去告我现在这样说,不过是为自己找个借口,想害我而已!”
裴芸芸从指缝里呼吸,她痛苦到了极点,根本不想拿开手。
“杨铄,是你,都是你!”
“要不是你又回来,云漠怎么会这样讨厌我他看到你,就想到了我们……我们的事,想到了背叛,他怎么还能再对我有一丁点的感情”
“我不能,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你,我要你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