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骨洗净泡到水里。
颜熙开始剥玉米皮。又大又绿的玉米咬着棕色的须子,憨实可爱。
扑哧!
颜熙想到昨天晚上,她扯着云漠的手,让他找人把云栖山庄有机农场里今秋的鲜玉米送过来时,云漠瞅着她一脸黑线的表情,忍俊不住,笑了。
那时都已经晚上九点多钟了。
她给云逸选完小裤头,突然就想给他炖个汤。
其实,白天云逸说爱喝汤的时候,她心里就朦朦胧胧地起了这个念头。
她又在电脑上百度了一遍,最后决定做玉米排骨汤。
所以,才吵着让云漠找人送玉米过来。
剥开皮后,绿色柔软的玉米须子,露出来,颜熙拿起一绺,放到腮边,轻轻地上下擦着。微痒的感觉袭来,她红着脸把那须子扔到了一边。
云漠看到颜熙把排骨装到砂锅里,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。
深深的疲惫感袭来,比跑了五千米还累。
云漠还是决定不影响她,而是自已悄悄地去小吧台喝一杯红酒放松一下。酒杯里如玫瑰汁一样芳香的红酒,映出颜熙的容貌来。云漠墨眸凝住,手举着杯子,不忍再喝。
哐!
一声巨响从半敞的厨房传来,云漠飞一样过去,不管地上落了什么,拉起颜熙的手就按进水池里,又放开水龙头冲着。
“云漠……”
颜熙看到云漠突然出现,吓住了,好一会儿才难受起来。
云漠目光锁定在颜熙手指上,低喝,“别动,烫伤后,必须用冷水冲洗,把里面的热气拔出来,不然,手会起泡。”
可是,那勺子根本不烫啊!
颜熙本想拿勺子轻轻翻搅一下,不想,手一松,勺子掉落在地上。
不过,看云漠这样紧张,她也不好说什么。
“云漠,你说,云逸爱吃玉米吗”
忙碌的时候颜熙不觉得累,这个时候,站在云漠身边,却是头一歪靠在他的肩头,昏昏欲睡。
云漠黑而密的长睫轻颤,眼底腾起一团雾气,“爱,他爱吃。”
颜熙在家里的时候,除了煮面条,什么也没做过。现在嫁给他,为了给云逸做汤,拿着斧头抡了一个多小时,现在又被烫着,这样的辛苦付出,怎么能不让他感动
宁城医院。
裴芸芸守在云逸的床边,带着难掩的高兴劲说,“云逸,你爹地今天凌晨的时候突然打电话给我,说他要给你做汤。还特意嘱咐我,今天就不要再给你送汤了……”
“我陪在你爹地身边这么多年,从来没见他下过厨房,这次能给你做汤,你是多大的福气啊!”
云逸瘪瘪嘴,却不敢说不想喝。
不仅不能说不想喝,还得笑着夸奖两声,毕竟,爹地妈咪是最疼他的人。
“妈咪,爹地疼云逸,云逸好高兴!”
裴芸芸瞅着儿子幸福的小脸,心里五味陈杂。
这几年来,云漠对云逸视如已出,实在让她感动。甚至,云漠对她不冷不热,她也能理解。毕竟,她已经被杨铄玷/污过了,而且还有了云逸。她这样不干净,怎么能指望云漠能热烈地爱她呢
一切都是杨铄造得孽!
如果没有他,她怎么会失去了贞洁,又怎么会有了云逸
杨铄……
裴芸芸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,眼睛里蕴满了仇恨。
云漠送汤过来,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,裴芸芸怅然的表情自然而然地闯入他的眼里,他敛敛长睫,把目光投向了云逸。
“爹地!”云逸看到云漠过来,高兴地头从床.上抬起。
裴芸芸抹了抹眼睛,连忙站起来,“云漠,你过来啦!云逸早餐只吃了一点儿,正等着喝汤呢!”
云逸看看自己妈咪,眼神别扭。
其实是妈咪不让他多吃,他只啃了半片面包,剩下的饭菜就被她收走了。
“是啊,爹地,你的盒子里是什么汤啊”
云漠掀开汤筒的盖子,室内浮浮悠悠地飘满了玉米的香味。
云逸真地嘴馋了,“爹地,云逸要喝。”
裴芸芸抽抽鼻息,嗅嗅,脸上满是赞美之色,“云漠,这味道好鲜啊!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云漠不作声地帮云逸盛上汤,送到他嘴边,喂他。
“爹地,这汤真好喝。”
云逸喝了几口汤,小舌头在嘴唇上抹了抹,赞美声不断。
白瓷碗里的汤清洌醇香,能映出人影。云漠垂眸,在心中深叹一声,从凌晨三点到今早七点,四个小时,颜熙熬着,他也熬着,就炖了这点汤,能不好喝
“秦总,我帮您泡了咖啡,温度正好。”
南慕雪端着香气四溢的咖啡送到秦铮的桌前,可是,刚刚散会回来的秦铮随意地松开领带,只把眼盯着桌上未处理完的文件,并不理会她的好意。
“你喝吧,我不想喝咖啡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南慕雪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,心里一阵委屈。
自从秦铮坐上秦氏总裁之位,她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他。毕竟两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。再加上秦家和南家也算门当户对,她就想着,有一天,秦铮会娶了她。可是,她在他身边呆得时间越长,心里就越没有底。秦铮他,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!
想她一个堂堂南家千金,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,让她怎么能不恨呢
要恨就恨那个金颜熙。
要不是金颜熙,自己哥哥怎么会坐牢,要不是金颜熙,秦铮何至于憋成那样,以至于仓促地要了她。要是她和秦铮没有那层关系……
“我先走了,你把工作做完,也走吧!”
秦铮拿起车钥匙,又给南慕雪安排了几项工作,大步离开了。
哗!
南慕雪抬手把文件推到了地上,眼睛里透着狼一样可怖的凶光……
秦铮驾车在街道上慢慢地开着,最后,开到了雅安医院。他把头探出车窗,眯着一双天生风流多情的眸子朝楼上看,阳光下,雅安医院的大字光芒耀眼。
他找上楼,晏宁正在做着他永远也做不完的手术。而姐姐欢然的办公室里不见人影。
“姐”
秦铮推开保健室的门,轻轻地喊了一声。
他走进来,远远地看到秦欢然穿着一件白色的元武道道服,正在动作猛烈地出拳,踢腿。他略略沉吟,随即走过去,修长的手臂从背后圈过来,按住了欢然的胳膊。
“姐,别打了,歇歇!”
“放开我!”
欢然死命地挣扎,一双细长的腿朝后踢,手用力掰着秦铮的手。“秦铮,谁让你管我的你走开。”
“姐,我不是管你,我是……爱你。”
秦铮的声音里始终透着一层慵懒。欢然心里一急,突然以手肘的力度打开了秦铮。她转身,对着秦铮朗声说道,“秦铮,你来啊,我们打一次,你如果赢了我,我就听你的。”
秦铮扬扬下颏,把钥匙丢到一旁,身上的西装脱下,不怕不躲,迎战。
“请。”欢然突然抱拳行了行礼。
秦铮笑笑。姐弟两人,摆了姿势,你一拳,我一脚的打开了。秦铮这几个月苦练格斗,体能增强不少。欢然打得急,又已经在刚才自己练习的时候,耗费了体力,所以,在十几个回合之后,秦铮只轻轻一拳,欢然应声倒在地上。